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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25日 星期五

被壓抑的革命──記「康乃馨革命」40週年


雷克思


40年前的今天凌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無線電台,突然撥放起當時的禁歌〈棕色之城葛蘭多拉〉(Grandola, vila morena),標誌著影響現今葡國走向甚深的「康乃馨革命」(Revolucao dos Cravos)的序幕被拉開。雖然,這場革命長期以來被視為是所謂「第三波民主化」浪潮的代表性事件,但是在台灣,它其實並不算廣為人知。直到最近,改編自同名小說,以這場革命為背景的電影《里斯本夜車》(Night Train to Lisbon)的經典台詞:「當獨裁成為事實,革命就是義務。」被台灣「反服貿運動」的參與者引用為抗議標語,而成為近來台灣社會最知名的口號之一,這場早已成為歷史的革命也才在台灣間接的受到更多人的注意。

革命的開端

葡萄牙法西斯體制的締造者-安東尼奧.薩拉查
這場革命的開始,是發生在1974年的425,里斯本的一場政變。這場政變是由認同放棄海外殖民地、讓國家民主化這兩大政治目標的中下級軍官所串連組成的密謀組織──「武裝部隊運動」(Movimento das Forças Armadas MFA)所發起的。

革命前,葡萄牙社會是個由經濟學家出身的政客安東尼奧.薩拉查(António de Oliveira Salazar)在1930年代建立起來的、帶有法西斯主義色彩的「新國家」Estado Novo體制所支配的社會,毫無言論與政治自由可言。而在更早的1920年代末期,這個國家就已處於軍事獨裁的統治。除此之外,葡萄牙還是一個堅持不放棄海外殖民地的殖民帝國,雖然掌控其全國經濟的150家大企業,大多數附屬於外國資本,並且農業勞動者仍高達總人口的三分之一。

槍管與砲管插著康乃馨的政變軍人
由於當時葡萄牙政府為鎮壓海外殖民地獨立,頻頻對外用兵,預算近半用於維持在殖民地的駐軍上,導致財政惡化,再加上適逢1973年開始的世界性經濟衰退,經濟困境不斷加劇,民眾對於生存的日感困難,使得他們對這個政權的不滿逼近了臨界點,革命的爆發已是早晚的問題。而陷於長年的戰事,待遇卻持續低下,也讓軍人對於這個政權越來越無法忍受,這促使了反政府運動在軍隊中有了發展的可能,並最終導致政變的發生。

1974425凌晨,MFA以〈棕色之城葛蘭多拉〉作為起事的暗號,當該首歌的歌聲自電台響起,參與政變的軍隊立刻行動了起來。在面臨極少量保安部隊抵抗的情況下,他們迅速控制了里斯本市區,輕而易舉的瓦解了這個主宰葡國多年的獨裁體制。由於不少政變軍人將里斯本花市的康乃馨插在槍管,甚至是坦克的砲管上,這樣的畫面,透過媒體傳播到了全世界,因而使得康乃馨成了這場革命最著名的象徵,「康乃馨革命」之名因而不脛而走。

底層民眾的蜂起



政變成功後,MFA軍官與各黨派合組的臨時政府成立,除了承認過去葡國海外殖民地的自決權利,葡萄牙本土也進入了一個激進的革命時期。舊政權的總統阿梅里科托馬斯(Américo Tomás)、總理馬爾塞洛達斯內維斯阿爾維斯卡丹諾(Marcello José das Neves Alves Caetano)紛紛被放逐海外,舊時代的官員、秘密警察也一一被清算,過往被政治迫害的人們得以復權,而流亡海外的政治異議份子也陸續的返國,曾被視為非法組織,只能在地下活動的左翼勢力,此時也得以在檯面上公開,甚至軍事監獄中被關押的囚徒也被解放出來。由於舊政權統治下的葡萄牙,在當時早已因通貨膨脹和極高的失業率,達到革命的邊緣,因此當舊政權的控制一被解除,葡萄牙舉國就立即爆發了前所未見,來自底層的激進群眾運動風潮,工人自發性的罷工和佔領工廠,無地農民奪取過去被剝奪的土地,工人委員會、住客委員會等各式各樣群眾自發性的民主管理組織也叢出湧現,既存的國家機構瀕臨癱瘓。被壓抑已久的葡萄牙社會,就如同壓力鍋鍋蓋瞬間被掀開一樣,沸騰爆發,在這段過渡期間,可以說是一場真正屬於底層人民的自由狂飆。

向右走?向左走?


只是,這種過渡時期不可能永久持續下去,它在發展方向上,終究面臨了是朝資本主義式的民主型態──菁英代議體制過渡,還是轉向開創社會主義式的民主理想──建立一個由從事生產的勞動大眾自主管理的社會的抉擇。如果是第一種選擇,那些由人民大眾自發性建立起來的委員會,就將因為是體制外的組織而首當其衝要被壓制與收編,如果是第二種選擇,那就勢必要鼓勵壯大這些委員會,並努力讓這些委員會取代既有的國家機關,如此,底層大眾的民主才有保證的可能。

左右翼的分裂與對抗


安東尼奧斯皮諾拉
MFA軍官出身,政變後就任新總統的安東尼奧斯皮諾拉(António de Spínola)顯然傾向於第一種選擇,他在19749月號召動員資產階級進行反示威,企圖制服高漲的工農群眾運動以恢復傳統秩序,結果在工人群眾和支持工人的軍隊派系的壓力下被迫辭職。之後,在葡國巨富家族的支持下,他又於隔年的3月試圖重新發動政變,但仍是被左傾的軍事派系給粉碎了。只是,至此MFA內部也陷入了左翼與右翼的分裂,整個葡萄牙因而進入了更加激進化的左、右對抗,臨時政府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斷的倒台與重組,而每次的倒台與重組都可說是社會上左、右陣營角力的反映。

面對葡萄牙社會這種升高的左、右對抗局勢,泛左翼陣營方面,卻缺乏一個能夠整合左翼力量的政治組織,既有的左翼政黨,不但未能給予自發奪取權利的工農大眾助力,甚至扮演起了扯後腿的角色。立場中間偏左的社會黨,雖然以民主化進程為號召,但是以馬里奧.蘇亞雷斯Mário Soares)為首的領導層卻反對那些由大眾自發性組織起來的委員會,他們認為那是「無政府¾民粹主義」,是與現有的國家機關平行的權力,必須抑止而不是發揚,也就是說,這個黨在這個革命時期所致力的目標,並不是企圖打破既存的國家機器,而是選擇捍衛和重建它,對於他們而言,民主只意味著代議制度,開創新的、更直接的民主是不可想像的。至於,由長期從事地下革命工作的阿爾瓦羅.庫尼亞爾Alvaro Cunhal)所領導,對MFA中的左翼派系有著不小影響力的葡萄牙共產黨,雖然對於革命前景的想像,不像社會黨那樣侷限於代議制度上,但是,其領導層對於「民主」這個概念的態度卻更為保守,他們的政治計劃,除了大力推動一系列的國有化和土地改革的政策外,也一樣不支持由群眾自發組織起來的委員會取代舊有的國家機關來管理社會,他們對於群眾的自發性是不放心的,甚至還指責自發性的罷工行動是不負責任的,並且支持軍隊對於罷工的鎮壓,他們寧願依靠已然分裂的MFA,以及致力於維持自身在既有國家機關中的地位。對於那些自發組成的委員會,葡萄牙共產黨更企圖輔導它們轉變為附屬既有機關的輔助性、諮詢顧問型的機構,這也使得他們在行動上,間接支持了舊國家機關的存續。而在這兩大左翼政黨以外的各式各樣未統合的極左翼政團,雖然因為群眾的激進化而有了發展的空間和機會,但大體來說群眾基礎仍不如兩大左翼政黨。可是,它們卻高估自身的政治實力,以為能透過與葡萄牙共產黨建立統一戰線來影響其政策,這樣的錯誤判斷,最終導致自身反而被葡萄牙共產黨牽著走,自我放棄了對於群眾中激進先鋒層的支持,並且未能適時提供,任何與兩大左翼政黨的主張有所區別的行動綱領給激進群眾選擇。


社會黨領導人馬里奧.蘇亞雷斯(左)與葡共總書記阿爾瓦羅.庫尼亞爾(右)

相較之下,泛右翼陣營由於出於對群眾激進化的恐懼,以及恢復傳統秩序的急切,因而比起左翼勢力團結許多,其政治計劃和目標,也明確能夠捍衛他們所代表的中上階級勢力的利益。再加上,在捍衛既存國家機關、重建代議制度這個立場上,還有來自泛左翼陣營的社會黨可以合作,這也使得鬥爭局勢發展下來,對他們日趨有利。最終他們成功迫使葡萄牙共產黨以及其支持的掌權軍官瓦斯科貢薩爾維斯(Vasco Gonçalves)被逐出臨時政府。
葡共支持的軍人總理瓦斯科貢薩爾維斯

革命的終結


19751125,這些代議制度的死忠支持者、對於群眾運動恐懼憂心的勢力,以及親近他們的軍隊派系,更藉由左翼軍官企圖控制傘兵基地密謀政變這個口實,再度向左翼力量發動了攻勢,他們宣佈了國家進入緊急狀態,這導致了左翼的軍隊派系被清洗、媒體輿論被整頓,許多群眾自發性組織被視為非法,逐步被取締、解散,革命至此走向了退潮。雖然,1976年通過了保證要向社會主義過渡、宣佈國有化政策不可逆轉的新憲法,但是,葡萄牙社會此時已逐步開始朝資產階級代議制度的重建上發展。到了1980年代,憲法中具有社會主義性質的詞句在修憲中被刪除,國有事業私有化也開始被採行,資本家們逐步取回了他們在革命時期退讓的特權。

為了銘記教訓的紀念


40年過去了,這場「康乃馨革命」成了被主流輿論長期歌頌的標竿,所謂「第三波民主化」的偉大開端。然而,無論多麼讚頌,都無法掩蓋,這個「民主化」雖然終結了獨裁體制,建立了一種形式上的民主政制,但是在實際上,政權並沒有被占社會多數的勞動人民真正掌握,而是落到了社會上層的資產階級的手裡。透過前述對於這場革命歷程的簡略回顧,我們應能清楚看見,它的結局不必然只是如此的,它曾經具有開創讓勞動大眾真正自我管理,一種更民主更平等的新社會的歷史動能,但是卻由於缺乏一個能夠更進一步強化推展這個動能的政治性組織,甚至是本應該肩負起這樣作用的先鋒黨派的錯誤作為,以及背叛性的扮演起了壓制此一動能的角色,導致那樣的可能性流產。

社會主義革命思想家里昂托洛茨基(Лев Давидович Троцкий)曾對於1918年德國11月革命中,社會民主黨協助資產階級鎮壓激進工人起義,協助促成代議制度的威瑪共合國成立,此一歷史進程進行這樣的批評:「它完全不是資產階級革命的民主完成,而只是一次被社會民主黨砍了頭的無產階級革命;或者更確切地說,它是一次資產階級的反革命,在擊敗無產階級後,被迫保持虛偽的民主面貌。」不誇張的說,這句話如果借用來評價「康乃馨革命」所開啟的革命過渡時期的總過程,其實也是恰如其分的。

在作為這場革命40週年的今天,也許,我們不應該只是簡單的紀念與回顧它,歷史的荒謬總是會在人們忘卻或者簡化過去的時候不斷重演。如果,我們還對於開創新社會有所期待,如果,我們並不滿意歷史終結於現今這種問題重重的社會型態,那麼,最重要的應該是,汲取並緊記這場革命的教訓,以保證當下一次相似的歷史契機再度來臨時,不要再錯失。

2014年4月14日 星期一

1968年的六月,順民的逆襲與暴民頭目的背叛


在這次的太陽......318運動中(請原諒我不想使用太陽花學運這個出處不明的名字),不少人提起法國1968年五月,被稱為Mai 68的那場運動。雖然318運動顯然沒有像六八五月那樣,帶來全國罷工的浪潮以及革命的契機,在規模或者目標上都有著根本的不同,但是在我們眼前卻有一個共同的局勢,五月的故事大家聽多了,我們就來談談六月吧。

投票不能帶來改變,鬥爭必須繼續。

經過五月的劇烈動盪以及未竟的革命,總統戴高樂在得到軍方支持後宣布解散國會,在六月進行重新選舉。在右派方面,動員了近百萬人的示威,要求「恢復秩序」。在所謂的左派方面,重新選舉的訴求成功得到了已然徹底官僚化的法國共產黨(當年是左翼第一大黨,很不幸地現在也還是)的支持,法共、其他「左翼政黨」和各工會(包括法國總工會CGT)開始要求工人回到工作崗位,「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了」。

不需要去法國,你上網google一下也知道法國人現在生活也不怎麼樣,「他們的事」顯然辦得不太好。當年選舉的結果是右派得到了近3/4的席次,名字好像很激進的法國共產黨直到今天還是除了選舉跟扯後腿以外什麼都不會。

回到今天的台灣,我們在中正一分局事件也可以看到那些「渴望秩序」的中產臉孔。當然我不是指那些按讚機器人部隊、俄羅斯傭兵、來領五百的,而是真實存在的、需要穩定、渴望秩序的中產階級。我們那些被財團掌控的媒體也沒有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開始不斷鼓吹大家要「守規矩」(當然是統治者的規矩),繼續挑動「愛清潔有禮貌」情結。

318運動到現在已經不只是「反服貿」運動,從運動和衝撞、組織當中,各種不同的訴求即使被打壓,但也開始浮現。從性別議題(彩虹旗為什麼不能出現)、自由貿易議題(反服貿,以及接下來的TPP和TIFA)、國家議題、集會遊行權議題,以及最重要的階級問題。

從割闌尾行動開始,「單純」的貿易爭議開始上升到了政權問題,勞動人民準備以合法手段把這些高高在上的、據說是「民意代表」但其實是財團代理人的政客拉下台。在這場戰鬥當中,階級問題必不可少的開始發酵,人們開始發現原來我們的民意代表不代表民意,工會不代表工人,國家機器不屬於國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財團的工具。然後人們終於發現有些問題其實是階級問題。

「至今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鬥爭的歷史」

階級鬥爭在台灣幾乎是一個髒字,大部分的人可能不承認這種東西的存在。其實我也很懷疑啊,如果一個身高180體重90的壯漢暴打一個小學生,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稱為打架,還是要叫施暴?在台灣這種資本家可以把人活活操到過勞死,然後最多罰三十萬的地方,這到底該叫鬥爭,還是該叫施暴或凌虐?因為我可能沒資格發明一個新名詞,所以我決定繼續稱之為階級鬥爭。

如果我們從階級鬥爭的視角來看,這一切就非常清楚了。

當勞動者開始爭取自己的權利,當這場運動提出總罷工的口號,當人民提出政權問題,當人民開始直接挑戰統治者的鎮壓機器,威脅到的就不只是一個政黨的利益、中國的利益、或者美國的利益,而是現行資產階級統治方式的存續。

於是資產階級政府不得不開始拉攏那些充滿寄生性格,因此「渴望秩序」的中產以及受統治者影響的勞動者,挑動他們愛清潔有禮貌、沒有禮貌、沒有壓迫者就活不下去的恐懼情緒。

這和1968年6月法國戴高樂政府所做的事情是一模一樣的邏輯,而目前看來逆襲已經開始了,民進黨也開始積極利用這樣的情緒來把運動侷限在經貿問題。這樣下去,即使這場運動最終能達到「退回服貿」的終極訴求,卻也只能停在這裡而不能持續前進。人民奪回國會、街頭血戰和五十萬人上街示威,所得到的僅僅只是讓我們的生活不要更進一步的惡化而已

1968年五月的那場大戰,有一千萬工人罷工,雖然他們沒有掌握政權,但最少他們得到了基本工資上調25%、平均薪資上調10%,以及後續的學制與政治改革。我們的318運動能得到什麼,目前還是未知數,但是順民的反撲已經來到眼前。

街頭的戰線看似已經結束,運動進入了低潮,有人開始舉辦座談會,有人準備割闌尾,有人開始討論憲法的集會遊行權。但是我們千萬不能忘記,在大家忙著思考憲法的時候,這個政權在運動高潮的時候想的也是憲,不過是調動憲兵來鎮壓(我知道國防部反駁過了,但是你信嗎?)。寫在紙上的那些東西對這個政權來說從來就只是一張紙,時機對了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撕毀,過去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我們如果不建立自己的力量,永遠逃不過被鎮壓;我們如果不組織起來,五十萬的街頭力量就會被順民的逆襲沖毀;我們如果不繼續戰鬥,就註定會被出賣。

2014年4月12日 星期六

[廣告] 暑期勞工研究與實踐講習班 (地點在中國)

請注意,報名截止日期是4/20,在4/20以前要繳交一份讀書心得,所以手腳要快。
我們不是主辦單位,純粹友情宣傳。

原文及報名連結:
http://www.ilabour.org/Item/Show.asp?m=1&d=2814

以下原文:

一、活動背景

三十年改革塵埃未定,中國儼然已經成為“世界工廠”和“世界工地”,農民工是這一歷史過程的新興主體,它承載了中國走向全球資本主義伴生的所有矛盾與苦難,也必然承擔著書寫中國社會轉型歷史的偉大使命。中國未來與這一多達兩億的打工階級息息相關,城市發展、城鄉關係​​、改革走向,有關中國現狀和未來的幾乎一切重要探討都離不開對這一群體的認識。

“勞工研究與實踐講習班”是“關注新生代農民工計劃”的一部分,自2011年至今已經舉辦三屆,一直致力於為學生打造一個理論學習和社會實踐的平台。倡導批判思維,注重行動參與,在理論學習的基礎上,通過參與社會調研和社區實踐,近距離觀察農民工群體,傾聽、記錄他們的故事,感受他們的生命歷程,理解農民工在三十年改革中的所忍受的發展陣痛,以及在當下社會轉型過程中所面臨的困境和肩負的使命,進而思考他們的,也是我們的命運和未來。



二、活動內容與時間

“勞工研究與實踐講習班”分為理論學習、社會實踐和後期交流三部分。

(一)理論學習:

為期三天,為7月11日—14日,要求學員提前完成文章資料的閱讀,並參與理論學習和小組討論。

理論學習內容包括:1、世界資本主義與中國改革開放;2、中國問題分析;3、中國工人的現狀;4、實踐經驗和感想分享。

(二)社會實踐

理論學習結束後是社會實踐,實踐課程有三種,包括A:社會調查,B:工廠體驗和C:社區服務。

以上三種社會實踐持續時間均為30天左右,學員根據個人興趣和時間安排選擇其中一種參加。

社會實踐以小組為單位進行,每組設督導,指導具體的實踐活動和為同學答疑解惑。各類實踐的具體活動由督導安排,可以適當的增加其他活動。

(三)後期交流

參加完以上的社會實踐即可參加後期交流,總結實踐經驗,交流實踐感想。



三、活動申請

(一)申請條件:

1)有批​​判的眼光,能獨立思考

2)關懷社會,對勞工問題有初步認知

3)有實踐經驗,行動力強

4)有理想,追求社會正義

5)學校年級專業不限

6)有社團經驗者優先



(二)申請程序:


1)填好報名表,發送至郵箱jiangxiban@yahoo.com,申請截止日期是4月20日

2)主辦方會在收到報名表後五日內回复,確認報名成功。

3)報名成功後,請到新生代網站下載閱讀材料,並提交一篇1500字左右的讀書報告,提交截止日期是4月20日。網址如下:www.ilabour.org/Item/Show.asp?m=1&d=2814

4)主辦方會根據報名表和讀書報告的評估結果安排電話面試,6月1日前公佈錄取結果。





四、活動須知

1)“暑期勞工研究與實踐講習班”是由“關注新生代農民工計劃”項目執行團隊承辦。

2)學員自主報名,自願參加,自負責任,在講習班期間主辦方會提供一份實踐期間安全責任協議書,明確雙方責任和義務,如有疑問或不確定,請及時提出,或者可以選擇退出活動。主辦方將為選擇參加實踐活動的同學購買一份意外保險。

3)主辦方承擔學員在理論學習和社會實踐期間的食宿和交通費用。

4)實踐活動期間,參加社會調查的學員食宿費用由主辦方負責,參加工廠體驗的學員食宿自理,參加社區服務的學員會由主辦方提供一定的生活補助。



五、聯繫我們

報名郵箱:jiangxiban@yahoo.com;

QQ:2985747976(新生代基金)

2014年4月10日 星期四

『自己的』國家自己救,但國家是『我們的』嗎?

  從這場運動的第一天開始,自己的國家自己救這句話就成了流行語,還延伸出自己的「闌尾」 自己割的運動口號。但是很不幸的我們必須指出,國家從來不是我們自己的。正因為國家不屬於人民,所以才要攻佔立法院,正因為國家不屬於人民,所以才有這波反抗的浪潮,也正因為國家不屬於人民,我們才會遭到暴力鎮壓。那麼到底是誰控制了這個國家?

  我們先看一個顯而易見的例子:

  運動目前「轉守為攻」,或者說「民主黑潮」轉進到各地進行「割闌尾計畫」,要以罷免來制裁那些國民黨立委,因為他們在這波服貿衝突中的行為令人髮指。但是依照部分媒體和喜劇演員的說法:「這些立委才是經過人民一票一票選出來的,唯一能夠代表民意的人。」乍聽之下是有幾分道理,許多人也經常把台灣是個民主國家掛在嘴邊,以台灣可以進行選舉為傲。那麼我們是否應該來想想,為什麼這些「經過人民一票一票選出來的,唯一能夠代表民意的人」,卻每每在各種場合背叛自己所「代表」的民意呢?

  我們先來看看所謂「經過人民一票一票選出來」的過程,到底是怎麼選的。

  大家都知道選舉很貴,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遊戲,但是應該很少人知道到底有多貴。以立委為例,光參選所需的保證金就需要二十萬台幣,聽起來不是令人傾家蕩產的數字,但也不是能隨興從口袋裡掏出手的錢。而實際競選的花費我們更不得而知,但我們可以從已經公開的政治獻金數字來猜想,請參考g0v的圖表。請注意,這是監察院「有紀錄的」資料,沒有紀錄的部分也不用費心去猜了,光是合法的數字就已經不是普通人掏得出來的金額,即使是醫生、律師這種小資產階級的頂端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辦得到。立委選舉是一場你連報名費付不出來的比賽,而比賽的途中還要燒掉以百萬為單位的鈔票,顯然這不是給一般人參加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政治人物如果不是財團、地方派系背景,就一定是有政黨支持的職業政客,但是政黨的金源一樣不外乎財團。檯面底下私相授受的部分,我們就暫不考慮了。但是當這些「經過人民一票一票選出來的,唯一能夠代表民意的人」的財源、連任的命根都被財團緊緊抓在手上,我們要怎麼期待這些政黨代表的是民意而不是黨意或背後財團的力量?

  很多人從法律層面上來分析服貿闖關的問題,認為正是因為台灣的國家地位不正常,和中國的國家關係缺乏法律上的定位(尤其是兩岸人民關係條例),所以才導致目前的種種爭議,也提出「台獨解決一切問題」的口號。我們同意法律上的問題確實是一個因素,但絕對不是主要的,如果國民黨尊重法治,今天也不會是這個局面。我們也認同台灣的國家問題應該要由台灣人民自行民主決定,我們也堅決支持台灣境內各原住民族的自決權利,但是不改變整個政治體制的獨立,真的能解決一切問題嗎?

  昨天獨派大老辜寬敏在四大報登廣告,呼籲中國國民黨的有識之士籌組台灣國民黨。我們就來設想這樣一個最樂觀的情況:今天台灣人民真的在沒有外部因素影響下公投改國號了,中國國民黨也改組為台灣國民黨。在財團壟斷政治資源、資產階級專政的狀況下,只要中國保持著對資本的吸引力(對工人的殘酷剝削、惡劣的環保法規、完整的產業鏈與市場),台灣絕大多數的財團只會讓旗下的傀儡政黨爭先恐後地去給中國官僚資本開門,以換取自己在中國掠奪中國勞動者的機會,那怕這個黨叫做民主進步黨、「台灣國民黨」或者「台灣絕對不要跟中國往來黨」都一樣,背離財團利益的政黨只會被棄之如敝屣。即使過去兩周民進黨諸大老去現場聲援,甚至被警察水砲沖濕、被警察扛走,一副堅決與人民同一戰線的姿態,但是民進黨反不反服貿與自由貿易呢?根據這篇新聞 (自由時報連結失效,請見中央社新聞),他們自己的說法是不全面反服貿的,為什麼?同一個理由,他們也許對國民黨現在的路線有疑慮,他們也許想支持甚至收割這場運動,但是他們絕不能斷了財團的財路,因為財團的財路就是他們的生路。

  退一萬步講,假設今天台灣搬到一個幾無「中國因素」的地方,比如馬里亞納海溝,那麼我們的國家難道就可以稱為是我們的嗎?我們還是會有核電廠,還是會有炒房,還是會有強徵土地,還是會有過勞死,還是會有資方工會做資本家的打手,還是會有財團壟斷媒體(別忘了旺中可是台資),還是會有財團的金權政治,也絕對還會有漢人資本家對原住民的民族壓迫。即使沒有人要併吞你,本土資產階級也早已經牢牢的控制住你的食衣住行,以及「你的國家」。

  一聽到罷工訴求立刻開記者會表演「哽咽」的財團發言人工總理事長許勝雄,前天又「哽咽」了一次,因為警察實在辛苦啊,要去教訓那些擋我財路的暴民,賞你們兩百萬吧!警察查毒品、抓搶匪、破走私的時候,好像從來不見這些資產階級假惺惺的哽咽。從這個財團發言人的表演,我們也可以發現兩件事:一是罷工訴求遠比罷課、靜坐、遊行來的有效,各大財團及經濟部紛紛以國家會垮恐嚇人民,還得勞煩平常不工作的那些黃色工會出來抬轎。二是資產階級清楚知道,必須好好攏絡為自己服務的鎮壓武力-警察,要是警察也倒向人民一方,那就是他們的統治機器徹底瓦解的一刻。

  從「神聖的」國會選舉到警察力量的運用,每一個角落都清清楚楚寫著財團才是「國家」的真正主人,過去兩周的每一篇新聞都明明白白告訴你:資產階級可以靠數人頭來維持統治,也可以靠打破人頭來維持統治。直到我們徹底奪回國家機器之前,請恕我沒有辦法自我感覺良好的把我跟郭台銘、許勝雄稱為「我們」,說「這是我們的國家」。在那一天來臨之前,這個國家只是也只能是他們的、財團的國家。


  我希望以後的歷史會寫著「2014年,台灣的人民曾經一度奪還過行政院和立法院,但後來,人民奪回了整個政權」,讓我們從現在開始,立志以「把國家奪回來」作為努力奮鬥的目標 

2014年4月4日 星期五

為什麼要罷工?該如何著手行動?

學生佔領立法院的行動進入了第三周,台灣人也在330當天用五十萬人組成的黑潮與全球24小時接力聲援的方式向台灣當權政府表達了反黑箱服貿的立場。然而隔天,政府接見的不是這五十萬人,而是代表大老闆們利益的台灣各界工商團體代表。

可惜,你們這些五十萬個魯蛇的口袋就算全部加起來,連這四十多個財團大老闆們加起來的一半都不夠深。

商總理事長賴正鎰說,「我讀了之後,發現沒有對產業不利。」是啊,沒有對你們這些大老闆不利,可是就對我們一般受薪階級有利嗎?ECFA簽訂已經快4年了,可是我們現在的實質平均薪資卻不及15年前水準。財團與政客們笑眼瞇瞇端上的服貿這塊經濟大餅是老闆分的多還是勞工分的多?

在佔領立法院的學生喊出呼籲台灣發動罷工支持反黑箱服貿抗爭之後,經濟部和大老闆們一鼻孔出氣說,請學生不要弄垮國家,說是台灣罷工一天產值就要蒸發783億。事實上,蒸發的那783億產值平均下來勞工每個人也只能撿點屑屑來吃而已,絕大部分都是被財團和大老闆們拿走。發動罷工,重傷的是他們,我們只要損失一天的便當錢。這場仗,我們為什麼不打?

你可能會問,學生們呼應罷工已經過一個禮拜了,還沒有看到哪個行業真的發動罷工響應,為什麼?(在筆者寫這篇文章時,反併購的萬泰銀工會已經以780比43票取得發動合法罷工的資格)

原因在於工會組織率和黃色工會問題。工會組織率就是說,好比你去立法院抗爭現場隨便找一百個人來問,「請問你有沒有加入工會?」一百個人裡面說有的大概就只有三十個左右,而且這三十個人所加入的工會絕大多數都是所謂的「勞健保工會」或是「黃色工會」。

所謂的「勞健保工會」,就是只幫你處理勞健保問題,可是,假如你被老闆欺負了、壓榨了,或是覺得22K、18K還是時薪80元真的快活不下去了,工會幹部也不會履行工會的職責去代表你向老闆提起談判。而「黃色工會」就是那些跟大老闆們和政客們站在一起,聯手去欺壓勞工的偽工會,具體的例子我們在這次的反服貿抗爭中就可以看到,像是在3月26日,由勞動人權協會領頭,協同包括台北市總工會、台北市捷運工會等7個工會理事長,前往經濟部抗議,呼籲盡快結束學生佔領立法院的抗爭,早日落實服貿協議的荒誕戲碼。

這就是為什麼你今天在台灣喊罷工,明天沒人鳥你的根本原因。第一個,工會組織率低,讓勞工們的力量處於一盤散沙的狀態,使得即便有一群想反抗老闆、去爭取自己利益的勞工存在台灣的社會裡也無從組織起來、凝聚成一股能夠撼動企業甚至是社會的集體力量。第二個,勞健保工會的失職與無能成為勞工認識自身力量的阻礙,背叛勞工權益的黃色工會的存在更是會讓勞工無所適從─怎麼會有號稱為勞工爭取權益的工會竟然是站在大老闆、政客的立場來說話?

那麼,我們該怎麼做,如果我們想在台灣推動罷工呢?
首先,如果我們要推動的是合法罷工,那麼,我們要先提高工會組織率,去遊說那些還沒有加入工會,或是本身所屬公司、企業、工廠並沒有工會的勞工去成立工會。再者,批判黃色工會和勞健保工會,去動員召開會員大會把那些同老闆和政客站在一起的工會理事長免職,選舉出真正能為自己權益發聲的工會幹部。

那麼,如果我所在的公司、工廠沒有工會,但是我想組織工會,我該怎麼作呢?
答: 你要先揪團,揪到30個人以上的連署(不要傻傻的去揪到老闆)之後,就可以組織籌備會,公開徵求會員、擬定章程和召開成立大會。(工會法第十一條)

可是假如我們公司員工根本連30個人都不到的話,那怎麼辦?
答: 你可以加入產業工會,好比說台灣電子電機資訊產業工會就是一個由相關產業內的勞工所組成的工會。(關於工會類型請參考工會法第六條)

好了,我加入工會了,可是我覺得22K太低了,想要發動合法罷工向老闆施壓加薪,我該怎麼做?
答: 首先跟工會反應,由工會代表你去跟老闆協商,經過調解不成立,那麼工會就可以召開會員大會投票,經全體過半數同意,即可發動合法罷工。(勞資爭議處理法第五十三條)

當然,有合法也就有所謂的非法罷工,或是所謂的野貓罷工,就是跳過工會,勞工自己直接揪團幹下去的罷工行動。我們當然支持勞工發動非法罷工,特別是那些被黃色工會所控制的勞工,非法罷工很多時候是勞工最後的籌碼,透過非法罷工去和黃色工會決裂,去爭取其他勞工的支持,才能成立真正為自己爭取權益的獨立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