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鬼島工寮翻譯的文章有興趣並想加入協力翻譯的朋友們,請email聯絡我們!

對鬼島工寮翻譯的文章有興趣並想加入協力翻譯的朋友們,請email聯絡我們!

2019年7月6日 星期六

推動「職場民主化」刻不容緩


王映棻


工作場域淪為民主的死角



                 對於占社會多數有工作能力的人來說,工作場域是我們每天耗費最多時光的地方,然而這個消磨我們最多時間的場域,卻完全沒有民主可言,根本的決策權總是掌握在營運者與資本所有者手中,員工作為支撐起一切的關鍵群體,不但缺乏參與討論的代表,多數時候更只能被動接受規範,而不得挑戰權威。



                雖然大多數人都會同意,真正的民主應當提供所有人足夠的時間、資訊及同等的支持,讓每個人得以參與自身生活方方面面的決策,然而,現實社會運作卻往往將工作場域排除於民主框架之外,勞動者捍衛自身權益,幾乎只剩工會運動這個手段,並且還要時時遭遇資源不對稱的鬥爭和打擊。與之相反,資本家、企業等工作場所的營運者由於占有豐厚的資源,得以輕易 攏絡、動員媒體輿論、政治公權力的協助。


                 最近,倍受注目的長榮空服員罷工,空服員與工會動輒飽受圍剿、抹黑、放大鏡檢視,而資方無論如何強硬都有輿論諒解、寬待,即是血淋淋的最好例證。


               如果民主真的是我們重視的價值,那麼我們必須將民主決策帶進工作場域,而不是將其置於門外。


民主職場的想像


                 面對台灣社會長久工會運動在既有結構的弱勢,勞方在被動防禦、維權之餘,倡議更多取代當前「威權職場」的「民主職場」模式可說是刻不容緩。


               以占社會多數的私營企業為例,一個比較完備的傳統私營企業,是由持股者,尤其是掌握多數公司股份的大股東決定董事會人選,再由董事會行使企業的治理,而「民主職場」方案,則應是翻轉這種資本至上的做法。


                  除了相對溫和、最近因「勞工董事」議題而被討論到的德國勞資共決模式,在西方擁有悠久的倡議歷史,近年來在歐美又重新成為討論焦點的「勞工控制與自治」(workers' control and self-management)模式,會是一個更還權於基層、更由勞動民眾作主的架構。

                 「勞工控制與自治」模式,大家最直接想到的應該就是由共同勞動的全體社員集體民主決策的工人合作社(Worker Cooperative)。然而,在合作社的架構之外,一般企業的運作治理,又該如何向「勞工控制與自治」的方向改造呢?


                  原則上,如果能讓每一位勞動者都有權成為自家企業的董事會成員,讓董事會由作為企業運作主體的集體員工組成或選出,而不是讓股東決定,更重要的是,讓規範工作場所,甚至分配與運用勞動成果的決策都交由參與勞動生產的全體勞工所掌握,這就算符合「勞工控制與自治」的運作精神,同時也會是一個根本性破勞資除剝削問題的改革方向。




                這當然並不是一個容易的改革,首先就必須要有很多有識之士提倡、遊說,一方面發展論述以爭取更多民眾的認識與支持,另一方面則推動立法,要求法律上的支援,畢竟有公權力的奧援,將加快「職場民主化」的進程。其次,推動「民主職場」也必須與工會運動和政治運動結合,成為推進勞權和新政治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內容。


落實職場民主,才能深化民主社會


                正如過去的奴隸主役使奴隸的制度必須廢止,地主驅策佃農的傳統一定要革除,在一個以平權、民主自許的社會,現行這種由資方及其同路人掌權決議,勞方只能聽命做事的典型職場威權結構也必須努力將其推翻。因為維護傳統職場的威權結構,等同於倒打民主價值一個耳光。


2019年6月19日 星期三

貿易戰、香江怒潮與大分裂時代:當世界重回二十世紀前葉


王映棻

不斷加劇的對抗與分裂


               持續升級的中美爭霸,以及香港「反送中」鬥爭的爆發,無疑加劇著全球經濟前景的動盪,也加深全球資本主義體系的危機。邊談邊打、雙方經濟逐步「脫鉤化」的局勢,讓和平落幕似乎變得越來越困難。




 升溫的帝國爭霸與火上加油的香港


                 眾所公認,當前的中美貿易戰絕非短期的衝突,而是國際新一輪冷戰的序曲,不同於上個世紀下半葉的舊冷戰,此次的衝突與其說是社會經濟體制差異的鬥爭,不如說是兩強對於世界霸權的爭奪。



              相較於往昔冷戰,作為美國對手的蘇聯,或許是軍事強權,然而對於全球市場的影響力有限,今日的冷戰,中美兩國都是世界金融市場舉足輕重的要角,並且彼此的政經依存度又是如此之高。雖然現在局勢由貿易戰擴大到科技戰,幾乎要走向全面分裂的關頭,看似仍屬於經濟層面的衝突,但實際上兩國一直沒有停止軍備的競賽。



               儘管中國當局努力想避免衝突持續升級,但是香港特區政府卻於此時宣布修訂《逃犯條例》,由於動搖到當年香港回歸時「一國兩制」下不引渡罪犯到內陸的許諾,觸發了香港市民對於「一國兩制」可能走向「一國一制」的最深層恐懼,從而引爆全港各階層的強烈反彈,也讓美國再添一副進逼出招的好牌」,既能以香港在國際金融的特殊地位的存廢要脅中國,也能進一步以「民主人權」的大旗號召國際上其他在中、美衝突中猶疑選邊的「友邦」歸隊



                在爭霸的關鍵時刻,中國不可能示弱,即使中國多麼需要香港這個能繞過西方管制的窗口,因此至多只能以擱置爭議的方式以拖待變。這樣的舉措是無法安撫沸騰的怒潮,也造成香港的風暴始終看不到和平收場的可能。

戰雲下的台灣


               說來或許悲觀,但我們的國際秩序正在倒退回20世紀前期,卻是不爭的事實。貿易衝突與國際間的緊張只會越來越成為常態,過去覺得可以共利共榮的全球資產階級終究必須認真選擇各自的陣營效忠,一如上個世紀的大戰前夕。


               在這樣的危局裡,身處美、中兩強對峙前線的台灣大眾,處境可說是異常兇險。儘管台灣的重要性於此時局再次被突顯,但也註定無法不被捲入戰端。



                準此,沒有比當前更需要密切關注國際事態的發展了。

                 然而,僅是被動觀察事態發展是無法在飛彈與大砲前守護我們所擁護的價值與所珍愛的人們。有意識的勞動群眾應該開始組織並且積極尋求軍事技能訓練以備未來可能到來的戰事所需。雖然我們完全沒有能力阻止美、中帝國對撞,也沒有可能替中、美決定衝突的地點,但是如何在驟然進擊的炮火中有效捍衛前人爭取來的自由空間,甚至進一步把被動的防禦與抵抗發展成有效推進社會上各種未竟民主權利的契機,卻是不願作以待斃的我們現在就該準備的。